五月三日,我到武汉参加全省初任法官结业考试,上午考试下午就考完。五月四日刚好又是周末,我打算在武汉多逗留两天,顺便去学校看望一下老师。
时间确定了后,我给老师打了一个电话,提议找个地方聊聊。老师说,我们七点半的时候围着珞珈山转转吧,傍晚散步既可以聊天又当锻炼。如此两全其美的的建议正中下怀。我可是没有过在这个时间点围着珞珈山徒步,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山野是什么样光景,所以对此行甚是期待。
七点钟,简单地在培训公寓旁的教职工食堂吃了晚饭后我便去九区教师公寓和老师碰面。师生之间的重逢别有一番风味,彼此的寒暄与问候亦是倍感亲切。自毕业以来,虽然我还是经常回校,但如此离多聚少的日子还是让我产生了些许回家“家”的渴望,也特别珍惜能见到珞珈园地那些熟悉人儿的机会。
从老师家门口出发,沿山脚的石梯逶迤而上就是宽阔的柏油马路。现在是傍晚时分,路上的车辆很少,倒是有很多徒步锻炼的人们。可能是同道中人的缘故吧,一路上都见有熟悉的人跟老师打招呼。生命在于运动。我记得以前一个运动品牌的广告这样写到:无论逆境、顺境运动都与你相伴,运动快乐!
是的,运动快乐,经常运动的人心态是年轻的。前些天,老师晒在微博里的照片可以看出,同是二十多年没见的老同学,老师看上去就是要年轻许多,连黄启辉老师都在那惊呼,林老师看上去好年轻。塞谬儿.尤尔曼在《青春》中写到,“青春并非人生的一段时间,它指的是一种心态;青春的表现不在于满面红光,嘴唇红润,腿脚灵便,而在于意志的坚强,想象力的品位,感情的充沛,青春是生命之深泉的清澈常新。”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觉得老师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坚韧、乐观、热情、无时不在的好奇心。对老师人格的概括,我能想到的形容词有限。但就是这有限的几个词汇都像魔术师的帽子,里面总是能掏出些新东西来。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很乐观、坚强、大方的人。但是我始终觉得与老师保持联系或者说亲近,从中能潜移默化些东西。
随着年岁的增长,我老是感觉到“烦”。烦工作、烦生活、烦未来,总之很烦很烦。我发现我就像高尔基笔下的少年维特,站在青春的尾巴上《彷徨》。几年前,当我第一次读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时,对“此在烦忙地在此”这话中的烦忙二字很是不理解,疑是繁忙。(此在、在此是作者有意识地运用了德文的不同尾缀以此表现不同的含义。此在指人、在此是指人存在于世的一种方式。)也许是自己太过于浮浅的缘故吧,那时的我怎能理解先哲睿智呢。
其实人的一生都是带着一种感情存在于世的,君王、贩夫走卒概莫如此。烦是人最本真存在的方式。如朱自清的《匆匆》,日子总是从身边匆匆地溜走,我们挽留也罢,叹息也罢,它总是这样。老师说,“最近她也有很多烦心事,教学指标、研究课题、学生毕业等。诱惑就像《哨子》,吸引人去做各种选择。当然对于人才的发展来说,大城市给了年轻人很多的机会,你们可以接触到很多先进的思想和新鲜事物。城市的生活也要丰富多彩一些,乡下生活则略显枯燥。我们现在已经过了那个年纪,都五十岁的人了,对名利看得要淡一些。你们还是年轻人,正值年少,对理想还怀有憧憬。只是实现理想的过程需要你们脚踏实地,能够忍受得了痛苦”。丁玲曾说,一个人只要有理想,有所追求就什么样的环境都能适应,什么样的痛苦都能忍受。
“好香!”在路过珞珈山庄时,一阵幽香传来。老师说;“瞧,香樟花散发出来的香味!嗯,好香!我就喜欢这种淡淡的清香。”天色已晚,我已经看不清香樟花长得什么样,平时也没有怎么留意。一时间我也拿不准老师说的到底对不对,经过努力地搜寻仍没有发现暗香的来源。不过四周都是浓密的香樟林这倒是没错。“我还是喜欢八月的桂花香多一点”我说。“桂花香太浓”老师说,“我不怎么喜欢这种浓郁的花香,太醉人。”可能因为年纪的缘故吧,我就喜欢这种浓烈的芳香,来得直接,嗅觉神经都为此陶醉,它们才懒得睁开惺忪的睡眼来探寻是何处的芬芳呢?
喜欢幽香确实需要人生的历练,在这个浮躁的世界真正静得下心去寻求暗香之源确实需要足够的定力和好奇心。这也是古代文人喜欢兰花的一个原因吧,躬耕南山,读书赏幽兰,倒也怡然自得。保持一颗平常心,你才能留意匆匆溜走的精彩。谁说文人相轻,因为他们能“从天上人间接受美好、希望、欢乐、勇气和力量的信号”,所以“青春永驻,风华常存”。
回校以前,我有个愿望,打算体验一下《行走在天地之间》的那种感觉。以前和老师纵山,我只是跟着老师屁颠屁颠地跑去凑热闹。我一直没有搞懂,老师为什么喜欢不断重走这些道路,太缺乏新意。老师说,“你们年轻人可能不理解,我们家甜甜也不理解,她以前说,你不就是喜欢去照相么?其实不是这样的,在熟悉的路上,体验四季的不同,是人与自然很好的近距离接触。”我们都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可以带我们感受夕阳的变化!
很多的事都是在后知后觉中注意,被这浮躁世界侵染的我们已经没有心思去体会这种世间真谛,但是我还是会经常回去纵山,以期给自己心灵一次洗礼。